第95章 黑暗料理（2/2）

“像在做实验。”烟雨轻声说，“不过这次试剂是甜的。”

赵满满转头，看见母亲正坐在门槛上择菜，阳光穿过她的银发，在豆浆桶里洒下细碎的金斑。这一刻，她忽然明白，所谓幸福，不过是母亲的唠叨、爱人的体温，和石磨转动时发出的“吱呀”声，声声都是人间烟火。

午饭时分，暖阳轻柔地洒落在农家乐的小院里，三人围坐在木桌旁，温馨的氛围如同那渐渐升腾的饭菜香气，弥漫开来。

赵满满率先端起汤勺，小心翼翼地为赵妈妈和烟雨各盛了一碗色泽诱人、香气扑鼻的鸡汤：“妈，烟雨，当心烫啊。”

烟雨笑意盈盈，依样学样，用公筷夹起几块炖煮得恰到好处的鸡肉，分别放到赵妈妈和赵满满的碗中，眼中透着期待：“阿姨，满满，尝尝我炖的鸡，看看好不好吃。”原本计划的红烧农家土鸡，因为烟雨想着露一手。在赵满满的建议下，变成鲜美的土鸡汤。

赵妈妈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，也不闲着，拿起筷子，将桌上其余三道菜一一给两人夹了个遍。清炒时蔬翠色欲滴，清新爽口；西红柿炒鸡蛋色泽明艳，酸甜开胃；凉拌豆腐细腻嫩滑，香气宜人。

一时间，饭桌上欢声笑语不断，三人你一言我一语，桌上的菜肴也在温馨的互动中渐渐被吃得所剩无几。尤其是烟雨精心烹制的土鸡汤，得到了大家的一致称赞，这让烟雨心中满是成就感。

她眼眸亮晶晶的，指着屋后的方向说道：“阿姨，满满，你们看，屋后有鱼塘呢，要不晚饭我们就吃鱼汤？”

午后的鱼塘边，柳树枝条轻扫水面，赵妈妈坐在折叠椅上，看着自家女儿笨手笨脚地挂鱼饵，忍不住摇头轻笑。

烟雨接过老式的鱼竿，指尖蹭过赵满满的手背：“我教你，先放松手腕。”

赵满满挑眉：“当年在实验室，可都是我教你调显微镜。”

“此一时彼一时。”烟雨将鱼饵精准挂在鱼钩上，动作比看财务报表还认真，“看好了，像这样，手腕发力要稳。”她甩出鱼竿，浮标在水面漾开细碎的金光。

赵妈妈从包里掏出瓜子，边嗑边看。只见自家女儿皱着眉模仿烟雨的姿势，鱼竿却怎么不听话。“胳膊抬高些。”烟雨伸手调整她的手肘，指尖不小心划过她的锁骨，惊得赵满满手一抖，鱼竿差点落水。

“笨蛋。”烟雨轻笑，索性从身后环住她的腰，掌心覆在她握竿的手上。赵满满耳尖发烫，余光瞥见母亲正托着腮笑，眼神里尽是“女大不中留”的无奈。

“浮标动了！”赵妈妈忽然提醒。

烟雨手腕轻扬，一条鲫鱼跃出水面，在阳光下划出银弧。赵满满转身时，两人鼻尖几乎相碰，她趁机在烟雨唇角偷亲一口，惹得后者耳尖泛红。

“够了啊，”赵妈妈笑着抛来条毛巾，“鱼还没钓几条，狗粮撒了一地。”

暮色浸染鱼塘时，赵满满终于成功钓上第一条鱼，举着鱼竿像举着奖杯。烟雨替她摘下鱼钩，指尖蹭到她虎口的薄茧——那是常年握钢笔留下的痕迹。

“晚上给你熬汤喝。”烟雨轻声说。

赵妈妈收拾渔具，看着两人并肩蹲在水边择草屑，忽然觉得这画面比任何夕阳都温暖。女儿的头发被风吹乱，却有另一个人自然地伸手替她别到耳后，像她曾在无数个清晨做过的那样。

归途上，鱼桶里的鲫鱼蹦跶着，撞碎满桶星光。赵满满挽着母亲，烟雨拎着鱼竿，三个人的影子在石板路上拉得老长。

晚风裹着草木香，将她们的笑声吹得很远，远到鱼塘的涟漪里，都盛着未说出口的温柔——有些爱，不必言传，只需看着你在另一个人眼中学会成长，便已圆满。

暮色四合，农家乐的小院里飘起袅袅炊烟。烟雨卷着袖子站在灶台前，手机支架支在调料罐旁，屏幕里的厨师正对着镜头比划：\"鱼要煎至两面金黄，油温七成热——\"

\"七成热是多热？\"赵满满探头看了眼锅里咕嘟冒泡的油花，被呛人的油烟熏得直咳嗽，慌忙打开窗户。

\"就这样！\"烟雨将赵满满刚洗净的鲫鱼扔进油锅，不料鱼身残留的水珠遇热爆溅，\"滋啦\"声中，鱼突然在锅里蹦跶起来。她尖叫着往后退，撞进赵满满怀里，手里的锅铲差点飞出去。

“关火！快关火！”赵妈妈快步上前关掉煤气，不锈钢锅盖扣在锅上时，鱼还在里面扑腾。烟雨盯着锅盖边缘冒出的热气，耳尖红得像她刚才切的西红柿。

“第一次煎鱼都这样，”赵妈妈轻拍她后背，忽然笑出声，“我当年把鱼煎成了鱼干，你叔叔还夸我‘有创意’。”

赵满满强忍着笑，用锅盖按住试图\"越狱\"的鱼：\"要不我来吧？\"

\"不用！\"烟雨倔强地夺回锅铲，\"中午的鸡汤都成功了，鱼汤肯定也行！\"她往锅里倒了热水，撒上姜片，又想起视频里的\"灵魂调味\"，抓起盐罐就往锅里倒。

赵妈妈欲言又止，看着她足足倒了小半罐盐，悄悄用手肘撞了撞赵满满。后者心领神会，假装不经意地把醋瓶推到烟雨手边：\"加点醋去腥？\"

\"对！\"烟雨眼睛一亮，又一不小心往锅里倒了半瓶醋。

二十分钟后，乳白中透着诡异棕黄的汤汁总算出锅。烟雨得意地端着汤碗放到桌上，赵妈妈率先舀了一勺，刚碰到嘴唇就微微一僵——咸得发苦的汤汁里，还混着股奇怪的酸味儿。

\"怎么样？\"烟雨眼巴巴地看着她。

\"嗯...\"赵妈妈咽了咽，露出欣慰的笑容，\"第一次做成这样，已经很厉害了！\"她转头看向赵满满，眼神里带着\"救场\"的暗示。

\"妈说得对！\"赵满满接过汤碗，故意大口喝了一口，喉咙被咸得发紧，却依旧竖起大拇指，\"鲜！比我在米其林餐厅喝的还鲜！\"

烟雨信以为真，刚准备给自己也盛一碗。

赵满满慌忙按住她的手，赵满满将剩下的汤全倒进自己碗里，\"这么好喝的汤，我全包了！\"

\"明明是我煮的，我也要喝！\"烟雨伸手去抢，两人的勺子在碗里\"打架\"，汤汁溅到赵满满手背。赵妈妈看着她们闹作一团，忽然想起赵满满小时候抢邻居家姐姐糖果的模样，眼底泛起柔光。

\"真的很好喝？\"烟雨狐疑地看着赵满满泛红的眼眶（其实是被咸得想流泪），烟雨不信，趁赵满满不注意抢过勺子尝了尝，五官瞬间皱成一团：“怎么这么咸！”她伸手要夺赵满满的碗，“别喝了，倒掉！”

“真的能喝！”赵满满举高碗，“这是我女朋友的心意，必须喝完。”赵满满梗着脖子把汤喝完，抓起水杯猛灌，\"这叫...独家风味！对吧，妈？\"

烟雨看着空了的汤碗眼睛泛红默默的起身给赵满满水杯添满水。

赵妈妈也悄悄起身，去厨房煮了一锅简单的面条。等她回来时，看见两个年轻人额头相抵，正在小声说着什么。

\"来吃点面条吧。\"赵妈妈将面放在桌上，面条的热气氤氲着三人的脸。

烟雨抹了抹眼睛，突然站起来：\"阿姨，明天早上我再试一次！这次我一定成功！\"

赵妈妈笑着点头，伸手整理她凌乱的刘海：\"好，明天阿姨教你。不过现在，先填饱肚子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