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(2/2)
禹天帝接过虎符,目光在供词上扫过,忽然拍案而起:“好胆!竟敢私铸虎符!陈爱卿,你说,该如何处置?”
“回陛下,依《大禹律》,私铸虎符者,斩立决;其同党,按情节轻重,或流放,或罢官。”陈雨忽然抬头,“不过臣有个请求——狼牙关的百姓,多是被逆党胁迫,恳请陛下开恩,免他们连坐之罪。”
殿内响起窃窃私语。禹天帝凝视陈雨许久,忽然大笑:“陈爱卿果然宅心仁厚!准了!”他忽然指向沈砚冰,“沈百户查案有功,擢升锦衣卫指挥佥事,协助陈爱卿处理辽东事务。”
退朝后,陈雨刚走出殿门,便被左庶子林修远的门生拦住。那年轻官员脸色苍白,递上一封血书:“陈大人,家师在狱中病重,恳请您网开一面——”
“林修远收受贿赂,证据确凿,国法难容。”陈雨接过血书,目光扫过上面的“悔罪”二字,忽然想起当年在私塾,老师冒雨为母亲请医的场景,“但念在他曾教导过寒门学子,陈某会奏请陛下,允他在狱中编纂《劝学篇》。”
年轻官员感激涕零地退下,陈雨望着他的背影,忽然长叹。官场如棋局,落子无悔,但总有些过往,让人难以释怀。他摸了摸袖中妹妹送的香囊,里面装着晒干的桂花,香气淡雅,一如妹妹的笑靥。
申时,陈雨回到家中,便看见妹妹正蹲在院子里,给新养的小狗喂食。那小狗脖子上系着红绳,正是当日从慈恩寺带回来的“弃婴”所戴——如今孩子已送往西北,这小狗,倒成了妹妹的新宠。
“哥哥,你看小花多可爱!”陈瑶抱着小狗跑过来,发间的玉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,“沈大人说,你在朝堂上又办了件大事,是不是呀?”
“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。”陈雨笑着接过小狗,感受着它在怀中的温热,忽然想起在匈奴王庭,单于问他为何如此拼命。那时他说:“为了让我妹妹能在阳光下安心地笑。”此刻看着妹妹的笑脸,他忽然觉得,所有的血与火,都值得。
暮色降临,陈雨站在廊下,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。沈砚冰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,手中捧着个木盒:“大人,这是从陈景行身上搜出的密信,写于三个月前。”
陈雨打开木盒,抽出信笺,目光在朱砂字迹上扫过,瞳孔骤然收缩——信中竟提到,禹天帝当年弑父夺位时,曾得到陈松年的支持,而作为交换,陈松年被允诺“世代镇守兖州”。
“沈指挥佥事,”陈雨忽然转身,眼中闪过冷光,“这个密信,除了你我,不可让第三人知晓。”
“卑职明白。”沈砚冰点头,“那陈景行的供词里,为何没提到此事?”
“因为他不知道,他父亲是禹天帝的棋子。”陈雨将信笺投入炭盆,看着火苗将字迹吞噬,“有些秘密,永远埋在地下,才是对这天下最好的交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