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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 叛乱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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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姊只管恨我吧,没关系。”他像是兀自笑了一声,带了些许自嘲。

元韫浓闭上了眼睛。

原来是心疼我,我那时候不懂。她凝视着瓷碗里的甜虾粥出神。

“是不好吃吗?”裴令仪看元韫浓的反应,有些紧张。

元韫浓回过神,“挺好吃的。”

裴令仪反而更紧绷了,“阿姊生气了吗?”

“我哪里做得不对吗?惹到阿姊不痛快了?”他对元韫浓的情绪变化相当敏锐,见元韫浓沉默,有些手足无措。

“不是……”元韫浓捏了一下眉心。

裴令仪略带局促地抬眼看元韫浓,“那阿姊再砍我两刀出出气吧。”

“你在说什么啊?”元韫浓无奈道,“我只是在想事情,粥很好喝。”

裴令仪稍稍松了口气。

“你方才说,锦州一带会有大乱是什么意思?”元韫浓问。

“啊,因为起叛乱了。”裴令仪平静地说道,“靖州和靖州相连,靖州有灾荒,锦州也好不到哪里去。没人管,上边又只管压迫剥削,迟早的事。”

靖州啊……

想想之前惠帝遣人去靖州赈灾,还三番五次无功而返。靖州州牧还不听宣,天高皇帝远。

岐国公和江大人忧心忡忡地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,元韫浓还说要是换了她去管,一定能叫靖州州牧听话呢。

“锦州叛乱,惠帝还不知道,你就知道了?”元韫浓挑眉。

裴令仪笑了笑,“他自己消息不灵通。”

元韫浓估计裴令仪也是可以放缓了消息的,便问:“那惠帝什么时候才会知道这件事?”

“不急,再过个小半月吧。”裴令仪含笑道,“我才刚回来多久啊?我不想都没和阿姊好好叙旧,就又要走了。”

感情是为了多跟她待一会才拦下消息的。元韫浓一时无言。

裴令仪还想着怎么哄元韫浓多吃两口。

元韫浓却说:“在家中多待几天也好,早些做好准备,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
“关于叛乱,还有什么消息?”元韫浓又问,“锦州叛乱,锦州州牧和锦靖节度使呢?”

裴令仪见元韫浓吃得差不多了,就在旁边给她削苹果,“锦州州牧见势不妙,早跑到靖州州牧那避难去了,至于节度使……”

兵连祸结,烽烟四起。

锦靖一带连年旱灾,朝廷先前派人来赈灾,几番无果,靖州州牧也不听宣。

后来惠帝也算是弃了这片地,没钱没粮不救济。

长久以来,良田被豪族侵占,良民变流民,被迫落草为寇。

十几年里,惠帝一个又一个地安排节度使,没一个坐稳过位置。

大部分在半道被当地氏族暗中截杀,剩下的不是被世家同化就是成了空有名头的傀儡,毫无权柄,只会点头哈腰。

“死了。”裴令仪说,“原先的节度使被人杀了,新的节度使是个落第书生,他把原来那个砍了,自己当节度使。”

“书生?”元韫浓听得发愣,“书生砍死了节度使?然后自封节度使?”

“是啊。”裴令仪微笑,“原先那个混迹青楼,醉生梦死的时候被杀了。愤怒使人强大,支撑那个书生的或许就是愤怒吧。”

元韫浓问:“愤怒?”

“嗯。”裴令仪点头,“说来这也是个故人呢。”

“什么故人?”元韫浓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
裴令仪道:“这个书生,叫庄且。”

庄铭,当年北凉使团寻衅滋事后诬告一事,被惠帝当成替罪羊去杖杀了的岐国公门生。

庄铭的弟弟庄且,元韫浓向岐国公和元彻回请求过,要多提携他。

毕竟当年之事,庄铭完全是北凉寻衅滋事、惠帝怯懦避战的牺牲品。

难怪裴令仪会说这些话。

“庄且……”元韫浓念着,只剩叹息。

“当地的世家大族自然不高兴,他跟那些氏族干了起来,干赢了。”裴令仪说。

庄且拉拢那些纠结的流民盗寇,摇身一变,成了叛军。

凭着一股不怕死的劲儿,跟周边不服的杀到昏天暗地。

叛军队伍越来越大,已成气候。

那一带如今是兵革满道,尸积如山。

“他这也算是乱世出英雄,白手起家了。”元韫浓还真有些意外,“有点本事啊……”

不知道能不能招安。

裴令仪点头,“再闹下去,他就先从锦州下手,再杀进京华了。”

这听起来很急啊。元韫浓看了两眼半点不着急的裴令仪,“那你还拖?家国大事为重。”

裴令仪一下子焉了,“阿姊是嫌我在身边太烦了吗?”

“算了,你自己看着吧。”元韫浓无奈。

裴令仪露出笑,把削好了切块的苹果递给元韫浓。

元韫浓顿了顿,抬眸看向裴令仪。

裴令仪低敛眼睑,带了些微小的局促不安,小心翼翼地说道:“很甜。”

看着熟悉的被小兔子苹果,元韫浓愣了愣。

前世她还嘲笑过裴令仪不止一次,都当了帝王,还有削苹果削成兔子模样的童心呢。

原来是讨她欢心的。

元韫浓突然有些难过,只是难过而已。

“阿姊。”裴令仪喊道。

元韫浓回过神,见眼前的裴令仪低眸看着兔子苹果,眸光微黯。

他轻声道:“我处理公务时都会戴手衣,方才也洗过手了,不脏的。”

停顿了一下,裴令仪扯动了一下唇角,“阿姊若是嫌脏,我叫人重新上一盘果子。”

见他要收回手,元韫浓提前伸手拿过了他递来的苹果。

元韫浓咬了一口,汁水丰沛,“很甜。”

裴令仪眼中有一道极浅的亮光闪过,脸上多了些笑意,似乎是松了口气。

“先前那些果子剥皮切块,你都让其他人做,就是因为觉得我会嫌你脏?”元韫浓问。

她还奇怪为什么裴令仪那些时候,表现得殷切却总是叫旁边的侍从来做呢。

裴令仪僵硬道:“我是……”

元韫浓平淡道:“无论是什么,都不重要了。往后不必顾及这些,你只管做就好。”

“嗯。”裴令仪低声应道,目光柔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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