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监控下的秘密（2/2）

烟雾在肺里转了个圈，缓缓吐出时，陈默的视线落在玻璃倒影上。镜中的自己眼白布满血丝，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，活像个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。他忽然想起前世临死前在病房镜子里看到的最后影像——那时的眼神，与现在何其相似。

“替身……”烟灰无声地落在窗台上，陈默用指尖捻灭那点火星。这个念头一旦产生，所有的疑点都像散落的珍珠，突然被一根无形的线串了起来：上周董事会上徐江突然改用右手握笔，上个月高尔夫球赛缺席的理由是“手指发炎”，还有那次电梯里的偶遇，“徐江”身上飘来的古龙水味道——真正的徐江，从来只用檀香。

陈默转身走向书桌，烟头按进堆满烟蒂的水晶烟灰缸里。这个烟灰缸是去年年会时徐江亲手颁给他的奖品，底部刻着“天盛栋梁”四个字。现在想来，当时给他颁奖的“徐江”，无名指上已经没有了那枚标志性的翡翠戒指。

桌角的台历被夜风吹得哗哗作响，每一声翻动都像是在诉说着什么秘密。陈默伸手按住，目光落在被红圈标记的日期上——11月18日，前世徐江坠楼的“意外”发生日。还有整整三个月零七天。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红圈，突然发现墨水有些晕染，像是被水打湿过。

“滴答”。

一滴冷汗落在台历上，正好砸在“18”这个数字上。陈默猛地抬头，这时他才发现空调不知何时停止了运转，室内的温度正在急剧升高，闷热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。他伸手去摸手机想查看监控，却发现屏幕不知何时已经自动关机，无论怎么按键都没有反应。

窗外，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对街的梧桐树下。车门打开又关上，却没有看见任何人走出来。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那是徐江的专属座驾，车牌尾号6688，但前世这个时候，这辆车应该正在4S店做保养才对。

书桌上的钢笔突然滚落在地，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脆的声响，仿佛是某种危险来临的预警。陈默弯腰去捡时，发现钢笔滚进了书桌底部。当他蹲下身，视线与地板平齐的瞬间，他看见——书桌底部的木板上，赫然粘着一个纽扣大小的黑色装置，红色指示灯正在规律闪烁。

那不是他的东西。

凌晨3:17，陈默的手机在黑暗中骤然亮起。手机震动声不大，却像一记闷雷，重重地炸在他的神经上。陈默盯着屏幕上那条没有号码显示的短信，蓝光映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，将阴影拉得锋利如刀。

“你以为看到的，就是真相吗？”

短短九个字，每个笔画都像淬了毒的针，扎进陈默的心里。他的拇指悬在屏幕上方，注意到短信背景带着细微的像素噪点——这是军用加密频道特有的传输痕迹。他突然想起三小时前，监控终端显示的“黑鸢”渗透警告。

窗外传来轮胎碾过碎石的声响，打破了短暂的寂静。陈默保持着拿手机的姿势，用余光扫向窗帘缝隙。那辆黑色奔驰依然停在梧桐树下，但后车窗不知何时降下了五公分，一抹暗红的光点忽明忽暗，像是有人在抽烟。

手机突然再次震动。第二条短信接踵而至：“查查你书柜第三排的《国富论》。”

陈默的后颈汗毛倒竖，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。那本亚当?斯密的着作是他在旧书市场随手买的，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。他缓缓走向书柜，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，仿佛前方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。指尖刚碰到烫金书脊，他就摸到封皮下不自然的凸起。

他翻开书页，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。照片上是年轻的徐江站在游艇甲板上，右手搂着个穿红裙的女人。让陈默呼吸停滞的是——徐江举着香槟的右手，无名指完好无损，而那枚翡翠戒指，此刻正戴在照片里红裙女人的拇指上。

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：“1997.8.15，她第一次用这个身份见我。”

手机第三次震动。这次是张图片：陈默今天穿过的西装外套特写，领口别着的钢笔被红圈标记。放大后能看到笔帽上有个针孔大小的反光点——窃听器的金属镀膜在强光下的反光。

陈默突然笑了，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决绝。他扯开衬衫领口，从内衬暗袋取出另一部手机，拨通了三个月前就预设好的号码：“启动‘捕蝉’计划。”

当他转身时，书桌上的台历无风自动，缓缓翻到了下一页——11月18日那个红圈，此刻正被窗外透进的月光照得血一般刺眼。而在那月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，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，一场更大的危机正悄然降临，陈默知道，他必须鼓起勇气，在这重重迷雾中继续探寻真相，否则，他将永远被黑暗吞噬……